代孕媽媽“只是容器”?奧塔維亞女士:商業(yè)代孕不該有人情味
商業(yè)代孕在英國法律中是禁止的,為了達到購買代孕的目的,英國家庭主婦奧塔維亞和丈夫多米尼克·奧查徳旅行來到印度海德拉巴的一家診所。他們在那里購買了代孕服務,而他們代孕中的孩子將在今年年末出生。這個孩子在生理血緣上屬于他們,卻由一個“出租子宮”的貧困印度女人負責生育。
奧塔維亞來自于英國牛津郡的一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她自己也說這項兩萬英鎊的代孕交易聽起來有些“冷血而沒有人情味”,但堅稱說“這是正經(jīng)的商業(yè)交易”。
奧塔維亞以前的工作是房地產(chǎn)中介,用她的話來說,代孕者“僅僅是一個容器而已”。她表示:“代孕服務提供者并非大公無私,她也是收了錢幫我們辦事。”
在印度海得拉巴徳市的一家代孕診所,一位代孕媽媽正懷著奧查徳夫婦的孩子。這是奧查徳夫妻的第二個孩子。這對英國夫妻對于懷著他們孩子的印度女人的背景知之甚少。
他們只知道她31歲,有自己的孩子。他們知道她的名字,并且知道她因為某種難以言明的原因沒有丈夫。
懷孕期間,這位印度代孕媽媽將和其他的代孕者一起住在簡陋的診所宿舍,遠離家人和家庭。顯然,她家里很窮。
許多歐洲國家禁止商業(yè)代孕,美國各州也有不同的法律限制,但是在南亞的印度,商業(yè)性代孕是合法的,生育外包成為當?shù)匾粋€新興但迅速崛起的產(chǎn)業(yè)。
此外,代孕者——這名印度女人的日常生活對于奧查徳夫婦也是一個謎。奧查徳夫婦決定與這名印度代孕媽媽保持距離,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來自奧塔維亞的卵子她丈夫的精子。
奧塔維亞說,“我們的孩子和代孕的印度女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她的子宮只是孩子暫時借用住在里面的容器,這聽起來或許有些冷血和太沒人情味,但這就是商業(yè)。”
“負責代孕的印度女人不是大公無私,她也是收了錢幫我們生孩子。這是合同上達成的協(xié)議。”
“她的職責是供養(yǎng)胎兒。她通過胎盤給養(yǎng)胎兒,但她只是一個容器。她代孕著的孩子不會帶有她本身的任何體貌特征和基因”
“孩子將會有歐洲人的白皮膚,或者有我丈夫的一些體貌特征——例如紅色頭發(fā)。”
“當然,我希望她竭盡全力自然地生下孩子,如果孩子不能熬到十個月自然分娩,我會很傷心甚至完全崩潰。我不希望與代孕者有情感上的聯(lián)系。對于她的背景和生活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涉足,不想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說著和我們完全不同的語言。她住在文化上、經(jīng)濟上和社會上離我們很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兩個世界間幾乎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或許也可以說這是我心里防御機制的一部分:我不想在情感上與她有進一步的聯(lián)系,因為將來孩子出生過程中若出現(xiàn)壞的結果,我的痛苦將加倍放大。
隨著越來越多的英國夫妻參與到代孕中,這種“生產(chǎn)奇跡”已經(jīng)蛻變成純粹的醫(yī)學商業(yè)交易,不禁引人擔憂。
在印度,代孕行業(yè)是一項蓬勃發(fā)展的產(chǎn)業(yè)——約1000家診所向外國借醫(yī)療旅游來到印度代孕需求者提供代孕服務。印度的代孕產(chǎn)業(yè)被比喻成的“造嬰工廠”,通過印度本土人代孕,它們能為富裕的外國夫妻通過他們的提供的精子和卵子量身打造他們的自己的孩子,甚至能讓顧客選擇孩子眼睛的顏色和孩子的身高。奧查徳夫婦不知道他們孩子的代孕者能夠從交易中獲得多少錢,醫(yī)療機構不愿意透露具體數(shù)額,但他們估計,代孕者能從這項成本為20000英鎊的交易中大概得到3000-6000英鎊的報酬。
許多人不能理解,奧塔維亞為何對這個懷著她孩子的27歲代孕者的相關消息缺乏好奇心。奧塔維亞說,她知道她的代孕者能從中獲得多少報酬,那個數(shù)額能徹底改變她的生活。
“希望代孕我孩子的媽媽獲得這筆錢后能用它干點好事。”奧塔維亞說。
“她能用這筆錢讓她自己的孩子接受教育,或者買一套房子。我很樂意看見我的錢能夠幫她實現(xiàn)這些愿望。”
由于商業(yè)代孕不受英國法律認可,奧塔維亞和多米尼克這對夫婦不得不加入越來越多有代孕需求的英國夫妻行列,繞道跑到印度去購買代孕服務。
去年印度有兩千名代孕嬰兒出生 去年有兩千名代孕嬰兒在印度誕生,英國成為代孕服務的主要客源地--大約二分之一的需求來源英國。而去年英國本土只有一百名合法的代孕出生嬰兒被登記,去印度購買代孕服務的規(guī)模之大從中可見一斑。
來印度代孕診所購買代孕服務的一些情侶是同性戀者,用的是別人捐贈的精子和卵子,當更多情況是像奧塔維亞和多米尼克這樣的夫妻,他們因為遇到生育障礙,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類似海德拉巴德這樣擁擠而貧窮的診所上。
雖然大部分購買代孕的人都不愿公開姓名,但是,奧查徳夫婦決定走入公眾視野,用他們的親身經(jīng)歷鼓勵身邊有相似困難的人。本文故事男女主人翁:英國的奧塔維亞( Octavia)和多米尼克·奧查徳(Dominic Orchard )夫婦
34歲的奧塔維亞出身于英國牛津郡的一個舒適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丈夫多米尼克今年35歲,是一名成功的金融管理咨詢師,他們結婚六年,并育有一個三歲的兒子,這個孩子是奧塔維亞自己懷胎十月自然產(chǎn)下的。
“ 我的第一個孩子給我們帶來了這么多的快樂。我享受當母親的每一分每一秒”,奧塔維亞說,她現(xiàn)在兼職著一份工作,以便騰出更多時間陪兒子。
奧查徳夫妻后來還想要一個孩子,當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后第18個月,奧塔維亞又懷孕了,他們當時很開心。 但懷孕的第16周,奧塔維亞的羊水過早的破裂,帶來災難性的后果:羊膜腔內(nèi)不能再充入羊水,胎兒在子宮中不幸死亡。她隨后做手術從子宮移除死胎。
“我感到不僅是絕望,簡直是失去了生存價值”,她回憶說,“我覺得讓丈夫失望了。我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我是一個失敗的女人。我以前經(jīng)精力充沛,積極樂觀,但現(xiàn)在我進入了生命中的低谷期。”
奧查徳夫妻再次嘗試再懷孩子。但更令人傷心的事情發(fā)生了。去年一月,奧塔維亞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對她說,她胎盤中的上一次失敗懷孕留下的殘留物還在她子宮中。必須進行進一步的手術將殘留物清除。
去年十月,婦產(chǎn)科專家診斷稱奧塔維亞患上了宮腔粘連綜合癥:因為一系列的手術導致奧塔維亞子宮留下了無法修復的創(chuàng)傷,致宮腔閉合。她失去再懷孕的能力。
“我傷心的哭了又哭”她說“我失去了信心,雖然朋友和家人對我說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美的三口之家,我還是傷心欲絕。我十分想再要一個孩子,為丈夫,為兒子,為我自己。”于是那是他們才考慮尋求代孕服務。“因為我能提供健康的卵子,我只需要一個子宮讓我們的孩子成長”她說。她和多米尼克打算提供自己的受精卵給代孕服務機構幫他們生育出孩子:這似乎可以實現(xiàn)。
丈夫多米尼克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搜索了代孕的相關情況。起初,他在英國國內(nèi)考慮進行這一計劃,但因為擔憂英國法律不能有效明確代孕雙方的責任而放棄。
“即便孩子是我們自己的而不是別人,但也不保險,法律卻不能百分百保證代孕的雙方都能按照協(xié)議嚴格執(zhí)行。” “我們曾聽說在英國有代孕者拒絕交付代孕嬰兒的事情。我們不想冒這樣的風險。”
同樣的例子在澳大利亞也有,而在美國,代孕的費用太高,要近四萬英鎊。
他們也曾考慮過到南非去實現(xiàn)想法,但在那里代孕相關的法律也很模糊。但在印度卻有獨特而明確的規(guī)定。“代孕者收錢辦事。代孕成為一項工作。你不用和代孕媽媽成為朋友。”奧塔維亞說。“她懷上我們要的孩子,最后生出來交給我們,程序很清楚。” 他們最終選擇了印度的海德拉巴德的一家診所,因為這里具有相對的價格優(yōu)勢,并且提供配套法律服務,有專門的律師幫助負責與龐雜的官方機構交涉以取得嬰兒回到英國的護照。
簽訂和合同后,一盒催卵藥寄到奧塔維亞的家中。三月,他們把兒子奧蘭多安排到祖母家住一段時間,同時自己和丈夫飛往印度接受代孕服務。對代孕者來說被用來代孕是否太過功利?奧塔維亞:這是互利的
奧塔維亞知道此次印度之行的目的。雖然她的大部分童年時光都是在英國牛津郡度過的,但她曾經(jīng)來過印度。她丈夫多米尼克也曾因商務出差到印度來過。如果沒有此前的經(jīng)歷,他們覺得自己很肯能會被印度街頭貧窮和富裕的巨大反差的景象而雷到。
“如果不是有心理準備,我們可能會感到擔憂。”奧塔維亞說,“診所簡單而緊湊,但是還算干凈。大概三四層樓高,代孕的印度女人們都住在診所的頂層。”
“我們不想看見那些代孕婦女呆的地方,雖然她們按照印度的生活標準已經(jīng)住得很舒服了,但按照我們英國的生活標準,她們會被看成是鄉(xiāng)下人。但我們知道,我們的孩子的代孕者將有好的待遇,她會有食物和營養(yǎng)物的補充以便胎兒發(fā)育成長。”
許多人可能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功利,并質問利用這些教育程度低,貧困的印度婦女為富裕的夫婦提供代孕服務是否符合道德。但奧塔維亞夫婦堅持認為,這種安排是互利的。對于代孕者,好處是經(jīng)濟方面的巨大收益。
奧塔維亞和她的代孕服務提供者在診所內(nèi)的不同地方接受了治療。每年大概有十對英國夫婦來這座診所購買服務。
他們接受服務的診所登記著90個代孕者,過去4年做成了218單代孕生意?!∷麄儗膴W塔維亞身上提取的卵子與她丈夫的精子結合,隨后植入代孕者的子宮內(nèi),隨后受精卵發(fā)育成一個成功的嬰兒胚胎。
代孕服務過程中還產(chǎn)生了備用的受精胚胎,存在診所內(nèi)為奧查徳夫婦未來生第三個孩子做準備。
胚胎植入代孕者子宮手術進行的同時,奧塔維亞夫妻坐飛機回英國家的途中。如今,他們到了香港,多米尼克工作的地方。他們夢想著望很快就能回到英國奧塔維亞工作的地方溫布爾頓市,或者奧塔維亞的故鄉(xiāng)牛津郡,在那里養(yǎng)育著他們的兩個孩子。
于此同時,他們能做的就是把全副希望和信賴寄托在印度診所的專家身上,熱切地希望他們此次的代孕冒險有個完美的結局。診所給他們寄來了肚中嬰兒的錄像,照片讓他們知悉胎兒發(fā)育狀況。
他們并不知道孩子的性別。胎兒性別測試在印度是違法的,因為太多的墮胎案例因此而發(fā)生。隨著進展的順利,他們略感安慰。但沒有太高興:提前慶祝目前還為時尚早。
當我們發(fā)現(xiàn)負責我們孩子的代孕媽媽懷孕時,我們剛開始還是充滿懷疑,但隨著這個階段過去了——12個月的掃描照片、20個月的掃描照片--我們覺得放心了些,肩膀上的沉重的負擔稍微放下了一些。
“ 感謝上帝目前我們的計劃還是成功的,但我們還不能高興得太早。我心里著急想計劃嬰兒的護理,但我不敢這么做。整件事就如同一場體外生育經(jīng)歷。我很想我的孩子,但我試著不為它牽腸掛肚,以至于打亂自己的正常生活。”
他們的兒子知道他要當哥哥時很激動。“他知道嬰兒是從媽媽的肚子里來的,但其他的我們沒告訴他”奧塔維亞說,“等他長大些再說,現(xiàn)在他只要知道我們很疼他”
“將來他會知道媽媽的肚子不能正常懷孩子,所以爸爸媽媽借用了另一個女人的肚子。我的父母正為此事寫一本小書,企圖用最簡單的語言告訴他真相。”
孩子是最特殊的存在 體外造嬰計劃很神奇
當他們的孩子今年11月出生時,奧塔維亞和多米尼克將飛往海德拉巴德。“我們不會出現(xiàn)在孩子的出生現(xiàn)場。生孩子的過程是一件隱私的事,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想到,當孩子降臨那一刻,接受洗浴時,他/她將被交到我們手里。我確信代孕者會看見孩子,但她不會給孩子喂奶或抱抱它”
“我們也許會簡單地見負責我們孩子的代孕媽媽一面,并當面謝謝她。我確定她也可能對嬰兒有感情--沒有女人對自己懷了9個月的孩子毫無感情--但是我不希望她在把孩子交給我時出現(xiàn)任何狀況。至于她會不會搶走我們的孩子,我完全不用擔心。”
“我知道,我會對這個孩子像我們對自己生的兒子一般疼愛。雖然它出生于完全不同的國家,在我身體之外育成,但也是最特殊,最神奇的存在。它只是以一種特別的方式來到我的生命中。”(z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