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向記者介紹他平時用的化妝品
劉長山向記者展示他心愛的裙子
劉長山在長滿青草的院子里跳舞
25歲的農(nóng)村男青年劉長山,不僅喜歡穿女裝,用婦科藥,他還把名字改成了女性化的劉曉慧。為了變成一個女人,他自殺過。
更讓人吃驚的是,今年2月,他在家自行切除了睪丸。一系列驚世駭俗之舉的背后,究竟是眾人眼中“有病”、“不孝”、“變態(tài)”的怪物,還是另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貧家小伙不愿做男人
5月10日下午,在蒙陰縣界牌鎮(zhèn)海子崖村一處小果園里,記者見到了村民傳說中的“婦科哥”劉長山和他年邁的父母。
眼前的劉長山,細(xì)長的眉毛,小巧的鼻子,紅紅的嘴唇,笑起來兩頰上還會露出淺淺的酒窩,著女式長衫,黑色花邊打底褲,紅色花朵鞋,單薄的身體,舉手投足間有著些許女人味。
記者稱呼他劉曉慧時,他略有幾分羞澀地笑著。一說到“變性”,他語調(diào)變得激昂起來,甚至顯得急躁,全然沒有了女性的矜持。“我就是要做(變性)手術(shù),無論如何也要做手術(shù)。”
劉長山的父母放下手中的活計(jì)走了過來。駝背的母親疾病纏身,坐在旁邊只一味念叨著,“快帶他走吧”,顯得非常無助。
劉長山的父親劉乃平今年已經(jīng)66歲了,說起兒子的情況也是痛苦不堪,他不知兒子為什么非要變成“女兒”。只記得兒子十幾歲的時候穿女孩衣服被他呵斥過,但近兩年兒子要變性的想法卻越發(fā)強(qiáng)烈,一句話不合適,父子倆就劍拔弩張。“我以前幫人家拆房子受了傷,躺了10年光景,家里連飯都吃不上了,要不指望種這2畝桃園,還不定過著什么日子呢。”劉乃平無奈地說道。
果園里有座近20平米的小房子,空心磚建的。一間放著桌椅,一間放著床和雜物,簡陋破舊,這哪里像家呀!事實(shí)上,劉乃平和老伴已在這里住了六七年了。
“家里哪有錢給他做手術(shù)?不同意他就訛人,我們老兩口一點(diǎn)辦法沒有。”劉乃平說,現(xiàn)在家里連燒水的壺都拿不出。做手術(shù)的想法實(shí)現(xiàn)不了,劉長山便在家里發(fā)泄,能摔的能砸的都被他毀了。
為變性口服婦科藥
劉長山告訴記者,從八九歲開始,就喜歡上穿女孩的衣服了。后來,他開始模仿女孩走路和說話,“我模仿女孩說話喉嚨都啞了,后來我就感覺自己是個女孩,愛跟女孩在一起玩!”
因?yàn)榕曰瘍A向明顯,男孩們都笑話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后來女孩子也都疏遠(yuǎn)他,無奈之下他就退了學(xué)。劉乃平很看不慣兒子的怪異行為,為此也揍過他,但他就是堅(jiān)持,“穿上女孩的衣服,我才感覺找回了自我!”
隨著年齡的增長,劉長山越來越想變成一個女人,有時他穿著女人衣服去商場買東西,有的服務(wù)員喊他“女士”,他的心里樂開了花。
為此,17歲時劉長山第一次向家人提出要實(shí)行變性手術(shù)。劉乃平和老伴都是樸實(shí)的農(nóng)村人,他們不但接受不了兒子的這種行為,更拿不出錢給兒子做變性手術(shù)。
看到成為女人無望后,劉長山選擇撞墻自殺,昏迷后,家人將其送往了醫(yī)院,“我不想活了,做不了女人活著也沒意思!”
手術(shù)無望,婦科用藥成了劉長山的精神寄托。在他長滿雜草的家里,衣櫥頂上放著“女寶膠囊”、“花紅片”、“婦炎康”等各式婦科用藥,從避孕藥到流產(chǎn)藥應(yīng)有盡有。“吃了婦科藥,心里舒服。”劉長山說,用了藥后,感覺自己皮膚也光滑了,偶爾長出幾根汗毛也被他拔掉。
每天起床,劉長山會用洗面奶洗臉,然后涂上各種化妝品,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容顏是他最高興的事情,所以他每天都要照鏡子,有時候一天要照七八次。
執(zhí)迷不悔自作手術(shù)
1987年出生的劉長山,家里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在北京打工的哥哥,哥哥很少回來。家徒四壁的劉家,一臺電視機(jī)是惟一的家用電器,是劉長山在臨沂干保安時省下來的工資加上父母賣棉花的錢買來的。
按照劉乃平的回憶,和周圍很多同齡人一樣,劉長山一直想改變自己的生存現(xiàn)狀,他曾經(jīng)去北京闖蕩,雖然生活平平淡淡,卻也信心百倍。
17歲時,劉長山在臨沂一家單位做保安,發(fā)了工資會帶回家交給父母一些。后來因?yàn)橐粯缎∈?,小腦被人打傷后形成淤血,被送往醫(yī)院。“住院期間無人照管,思想上起了很大波動。”劉長山對記者說。
出院回家途中,他隨身攜帶的兩個包裹又被盜。在被打傷和被盜的雙重打擊下,很長一段時間,劉長山在家無所事事,這讓劉乃平很是不滿,勸他“家里窮,你又不好好出去上班,將來連媳婦都娶不上”。
現(xiàn)在劉長山一心要做變性手術(shù),什么活都不干。為此,他外出的時候,被三個青年教訓(xùn)過,嫌他道德敗壞、丟人現(xiàn)眼,即便看在年邁父母的份上也不能有如此驚世駭俗之舉。“他們越是打我,我越是要做手術(shù)。”劉長山毫不示弱。至于孝敬父母,他說等做完手術(shù)他一定好好工作賺錢,好好孝敬父母。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了性別的轉(zhuǎn)化上,“我只能做完手術(shù)之后,以女兒身來報答他們。”
村里的人對劉長山的舉動說不上反感和厭惡,只是同情他的家境,有時候會接濟(jì)劉家一些吃喝。一位中年婦女告訴記者,她是近兩年才聽說劉長山要變性的,以前他就是個男孩,“可能精神不大好吧,興許受過什么刺激。”還有一位婦女給記者講了一件事,有次劉長山在路上遇到她,就問自己像不像女孩,婦女回答說看不出來,劉長山竟惱了,說看著她像個男人。
劉長山一直著了魔似的要做變性手術(shù),在家庭狀況不允許的情況下,他竟然自己拿起刀子給自己動手術(shù)。今年2月,他在家用刀子自行切除一個睪丸。疼痛加上失血,讓他不省人事,家人發(fā)現(xiàn)后連忙把他送到當(dāng)?shù)蒯t(yī)院搶救。從昏迷中醒來后,他面帶微笑地說:“切了之后,我就成了女人了!”
記者問他做女人有什么好?他答道:“做女人就是好!” (記者 林偉偉 攝影 廖杰)(ztt)
記者應(yīng)劉長山要求為他拍的一張側(cè)面特寫照片
看到兒子現(xiàn)在狀況,母親潸然淚下
(責(zé)任編輯:韓筱)